纪云舒没想到沈念之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求她。
如此开诚布公,倒令她有些怔忡。
不过,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,含笑道:
“娘娘客气了,妾扶您坐下,您慢慢说。”
沈念之却摆摆手,苦涩一笑:“我现在还是哪门子的娘娘呢,你就叫我‘夫人’吧。”
纪云舒扶她坐下,柔声道:
“夫人有话尽管说,您与王爷乃莫逆之交,有什么妾能做的事情,妾自当尽全力。”
沈念之此前一贯从容的脸庞上闪现一丝惊诧,她脱口而出:“他与你讲过我们的事?”
沈念之不是说“你知道我们的事”,而是在问,是否霍尽渊向自己讲过。
可见,她更在意的是,霍尽渊是不是向其他人分享过那一段他们之间的记忆。
纪云舒垂了垂眸,善解人意道:
“王爷重情义,向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。妾猜想,能让王爷风雨无阻的人,一定对他情深义重。”
这一番话,既说明霍尽渊与沈念之之间交情匪浅,又不影射二人有旧。
沈念之看了看纪云舒,觉得她不愧是纪太傅的女儿。
这样的时刻依然能够顾及她的心思,她的脸面,一片赤心坦然。
难怪霍千澜和霍尽渊这兄弟俩,都对她这般上心。
想到这里,沈念之的心就像是被人封住一样,有些钝痛,有些木然。
她的目光穿过窗牖看向庭院,窗外的雨正如帘幕一般连绵不绝地下着。
庭院中丰茂的草木,都被雨水打得有些歪斜,各个都垂着腰杆,显出一副颓然的气息。
沈念之声音中带着一丝怅惘,她的眼神落在从屋檐不断跌落的雨珠上。
“他们都说,他已经出事了……”沈念之脸上并无哀怨之色,反而十分沉静。
不用指名道姓,纪云舒知道,沈念之说的那个他,是霍千澜。